不太知道她的童年。只记得她说过,她在十二岁时辍学帮我的外婆做糕点帮补家用,那时大概舅舅们都出生了吧?活在重男轻女的时代,女人的教育不会是优先次序。
也许,那是我和我们这一辈的福气。后来她学晓许多的烹饪、糕点,不但大饱我们的口舌之欲,也以此为手艺帮补家用。每次农历新年回家乡,都是她和外婆两人做大厨,为亲朋戚友预备美味的菜肴。
没有听她说过她的少年时期是怎么过的。但是知道后来她去了新加玻工作一段时间。
大概十八岁的时候,嫁了给老爸,不久后大姐出生了。两年后,大哥;再过两年,我;一年后,弟弟;再过两年,妹妹。妹妹听说是意外,那时他们已经计划停止生育了,不过,就这样发生了。
妈很殷勤。小时候我常会早起,然后发现爸妈都已经起身。偶尔妈会带我到市集去血拼,买各类的食品回家,陪她去茶楼吃早餐,然后去爸的猪肉档帮手。大概是从小训练有素,妈切猪肉,将大大块的肉块切成猪柳片,比起市集里的大块头男人猪肉贩不逊色丝毫。
大概是二、三年级时吧?因为行规不能自由休假,爸决定不卖猪肉了,所以开始卖炒粿角。(有些地方叫‘炒萝卜糕’,吉隆玻叫‘炒粿’)到我中学毕业为止,生意都蛮不错。后来经济萧条,1997、2003世界经济风暴,加上政府开始发展威南地带致使许多居民迁离市中心地带,生意才开始滑落。
1996 我离家出走,爸妈都会伤。妈没有问过我为什么。我只记得回家一段时间后,她抱着我坐在大门前和我聊天,还亲了我。那时当然不觉得什么,但那是我所记得的,我们最亲密的接触。
上高一前,我们搬家了。也是那段时间我信主,认真投入信仰、教会生活。高中时期,姐毕业到狮城工作,妈和大哥的关系不懂为什么不是太好,我高中毕业后到马大念书,弟妹也相序到外地工作、读书。大概是这段时间吧,不晓得是因为看见儿女离开产生孤独感,没有安全感?她开始很忙碌的工作,裹粽子、马来糕点、年货等等。每次告诉她别做那么多,她总会说:“不做?!不做哪有钱生活啊?!”
带过她去教会,但她没有信主的念头。她总认为每个神都是一样的。后来每次假期回家时,总会听到她常去一些的庙会,很沉迷的那种。家里不是很喜欢,但每次打电话回家,都没有告诉我什么。也是这时候开始,她的性情变了,说话带着狂气,时常埋怨这个、投诉那个。
大学二年级,外婆去世后,她稍微控制了一点。她还是很照顾我们这一辈,总会做食物要我带给邻近的阿姨,时常邀请到槟岛升学的表兄弟一起用餐。她在我们这一辈的亲戚里,是个爱护、照顾、关心晚辈、常常煮好料给他们吃的长辈。
今年一月,她肺积水入院。哥后来告诉我说,那时他已经做了心理准备。但是她挨过去了。医生要她好好休息,在家休养,不可操劳。她还是奔波劳碌。农历新年回家乡时,她常常是很疲累的。
三月初,大姐给妈生了第一个孙子。虽然我们苦劝她别下去柔佛(要坐八个小时长巴,很累人的),但是她还是提着大包小包下去了。
九日,她到夜市集吃小点,回家后呕吐。
十日早上,大姐看妈没有起床,觉得不对劲,发现妈有点意志不对,马上将她送院。医生将她放在紧急救护病房。下午2点,弟弟联络我,要我当天下柔佛,说妈情况不乐观。两个小时后,哥打来说,妈走了。
我的母亲:李忠娥(原名李秋娥),生于1962年9月20日,卒与2013年3月10日,享年四十九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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